“我亲手终结了两个人的生命!”
说这话的是南乡,他坐在我对面,耸拉着肩膀,脸上肌肉萎缩,阳光洒在上面也印不出光彩,冬瓜虽然没有见过死人,只觉着南乡的脸和尸体一般。
冬瓜十年前就认识南乡,当时他神采奕奕,苦读多年如愿所偿的成为了法警,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,有一天他会执行死刑。
南乡沉默的坐着,机械的抓着酒杯灌水,水流全身,带给他一些力量,抬头用没有神采的眼睛盯着冬瓜。
“我把绳索套上了他的头。”
那眼睛宛如野兽,冬瓜只在黑夜里的恶犬上见过,害怕的说不出话。
“一周前,我就收到通知,执行死刑。”
他又抓向酒杯,刚抬起一点,缠斗的落到远处。
“我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,可是我站在绞刑台前,一切都不一样了,那个孩子才24。”
冬瓜想起南乡考入法警的时候,也是24,他那年刚和所爱之人结婚,记得很清晰。
“他喜欢吃妈妈的蛋炒饭,我们只好请了厨师,吃完他告诉我蛋炒饭很好吃,太好吃了一点也不像妈妈做的。”
说着,南乡不争气的哭了出来,冬瓜没有想到,那个日夜与罪犯周旋的南乡,最后在惩戒除恶上被击垮了。
一开始入职的时候,他认为任何犯罪者都是有可悔改之心的,但是结果出乎了他的意料,很多人麻木不仁,承认自己所做的事情,一副随你怎么样的表情,再看看那些逝去的生命,南乡心里愤恨到极点。
恶人是不可渡的。
不过南乡还是能遇到很多其他的人,意外过失而进来的,大部分都很年轻,他们虔诚悔过,对自己做的事情痛苦不堪,通常他们也都不会判死刑。
人是有区别的。
冬瓜听过很多次,每次南乡都是在自我纠结和反问中,这一次也不例外。
“我知道恶人需要审判,大家都知道的道理,只是当你亲手给他套上绳索,下一秒,地板一塌,一切都会打上句号。”
冬瓜也不知道为什么,端着酒杯和南乡碰了一下,清脆的玻璃碰撞,将地板打开一样,死亡之音。
“我可能不适合这个工作,我只想帮助那些犯了错的人……”
之后冬瓜在也没见到南乡,学生时代的交情,就像死亡一样,戛然而止。
“老朋友,来这里见我。”
从不回消息的联系方式上,南乡发了消息过来,一家偏远的小餐馆,从这里驱车,大概要2个小时。
走在越发偏远的道路上,冬瓜有些想不起那个颓然的南乡,或者刚入法警的他,有的只是小时候活泼阳光的臭小子。
到了。
小餐馆的看起来破旧,缺见不着南乡。
“冬瓜,这呢。”
寻着声音望去,那是一所小学,阳光照耀在上面,显得格外圣洁,南乡站在那里,肩膀依然耸拉着,只是他和阳光融为了一体,冲着我发笑。
参考了书籍《消失的十三级台阶》,南乡是书中主要任务之一。
敬畏生命必然慈悲。
——余秋雨